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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聲瑯瑯破夢來


  大凡有好友問我?guī)煷笥惺裁幢容^特別的東西的時候,除了要說入校門就會看到的好像全國師范院校都會有的毛爺爺塑像和被視為新鄉(xiāng)市標志性建筑之一的圖書館之外,另一個必說的就是圖書館后面的中心花園了。
  中心花園似乎是全校唯一一個有正式名字的花園,應該是因為其位于老校區(qū)的中心而得名,雖因新校區(qū)的建設(shè)而失去其中心的位置,但是中心花園的名字卻是肯定不會變更的了。
  中心花園經(jīng)常被提起,不是因為花園里有什么珍草異木,也不是因為其四季景色如何如何。這里的花草樹木,不過是一些普通的迎春、海棠、月季之類,松樹、竹子、銀杏之屬,甚至還長著幾棵高大的白楊和泡桐。這些植物在北方都是極其常見的。然而作為一個花園,其實也不是必須要有一些珍貴的花木來裝點,無論樹木多珍貴,也很少有人去探究那些究竟都是什么樹什么花,價值幾何等等,一般說聲“這樹不錯”,“這花挺好看的”之類的話就轉(zhuǎn)而他顧了。只要有一些或黃或綠或紅的葉子,有一些或粉或紫或白的花兒,能引來幾只鳥兒蝶兒,景色便足以稱之為美了。
  中心花園經(jīng)常被人提起的有四個地方:白色長廊,假山,校訓石,以及那個很少有人能叫得出名字的亭子———思亭。如果有人相約在中心花園見面,碰頭地點總離不了這四個地方。又由于假山離白色長廊太近,校訓石和思亭有些偏遠,白色長廊往往成為首選的地點。一日之中,只要不是雨雪天氣,長廊一般都是有人的?;蜃蛘?,聊天看書都相宜。也有人躺在長廊的椅子上午休的,廊上長藤已有些年頭,足以蔽日遮陰,又常有鳥兒從長藤的葉子中鉆進鉆出,鳴聲悅耳,恰可催眠,偶有涼風吹來,更覺愜意。
  長廊也常是聚會的地方。有好友來探訪,必定要先到中心花園轉(zhuǎn)一轉(zhuǎn),在白色長廊坐上一會兒。社團開會,沒有辦公室又懶得找教室的,也往往選在此地。也常常見好友三五人,在這里點齊了人數(shù),一塊出去下館子聚餐的。至于拍照留念,就是更為平常的事情了。也正因為此,白色長廊往往是這一段一群人高談闊論、言談激烈,而另一端卻是三兩情侶親昵地談笑,或幾個人安靜地讀書。
  如果想找一段緣分,開始一段感情的話,晚上的中心花園也是一個絕好的去處。黃昏的舞池是一群老年人練健身操的地方,晚上則是一干年輕人的天堂了。西南角的一盞昏黃的燈照著,連旁邊的泡桐疏枝都帶了一種朦朧的美。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牽手搭肩,來來回回,娛樂身心的時候或許一不小心就眉來眼去地擦出了愛情的火花。
  但這些都不是中心花園最讓人覺得特別的地方。想知道中心花園的特別,應該在早上六七點鐘的時候親自到花園走一趟。
  這個時候的中心花園正是塵埃落盡的時刻,雖然科學家證實了傍晚空氣中含氧量比較多的事實,但只有早晨的空氣才讓人感覺清新,大多數(shù)人還沒有起來,昨天的塵土已經(jīng)沉下去,今天的塵囂還沒有升騰起來,鳥鳴清晰可聞,曙光初露,偶爾還會有淡淡的霧氣。
  就是這個時候的中心花園,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晨讀了。他們遍布在中心花園的每個地方,人最多的時候差不多是沿著小路一米左右一個人。曾看到過一副中心花園早期的照片,那時的路還都是直的,現(xiàn)在都改成彎彎曲曲的了,雖不免讓人抱怨要繞遠路,卻也不得不感謝這些路讓更多人有了晨讀的地方。白色長廊和校訓石則聚集著更多的人,初升的太陽照耀在校訓石“厚德博學,止于至善”八個大字上,白色長廊翠綠的長藤也染上金黃色,還會有一些年輕的臉龐也沐浴在陽光中,書聲瑯瑯,遙遙可聞,彼此互不干擾,更不讓人覺得讀書的聲音會擾了清晨花園的清靜。
  很多人在知道師大竟然有如此多人還在晨讀后都無比驚訝,大概是多數(shù)人認為上了大學,只要不掛科就可以了,何須繼續(xù)如此玩命地像高中一樣學習。這樣壯觀的晨讀景象在其他院校也是絕不多見的。某一日外出辦事遇到一個從師大畢業(yè)的學姐,說到“學在師大”,學姐立馬就說起了中心花園晨讀的人群。
  中心花園何以有如此魔力聚集這么多人,而其他幾個花園往往人跡寥寥,或許有一個理由解釋。那就是中心花園是在讓很多學長學姐魂牽夢縈的五五四樓舊址上建的。一個學長在他的文章里這樣描述五五四樓:“最愛五五四教室的長明燈。多少思緒,沿著四處透風的門窗徜徉;多少詩情,在難眠的夜晚伴著不滅的燈光醞釀……”也許正是出自傳承這種濃厚的學風的考慮,校方在幾年后于中心花園方向新建了一個階梯樓,起名為"新五五四樓"。但已經(jīng)很少有人稱之為五五四樓了,反而是親切地稱之為階梯樓的居多。而曾是五五四樓的中心花園,斯樓已去,其魂猶存,滋養(yǎng)著一代一代師大人“學在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