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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 夏○工程學院計科1001 班朱婷


  很多時候會回望一路的濃綠和斑駁,誰誰用肩膀撐起的沒有風的森林,搖曳整個夏季的風華。
  某年某月青石板上我們跑在風的前方,甩裙擺畫著圓圈,花美的興高采烈,那些年少的時光,明眸與笑靨如花。
  已過十月,卻還是被曬得滾燙的溫度。這個夏天,似乎還很長呢。
【五月天】
“五月的天,剛誕生的夏天,我們之間,才完成的愛戀,緊握的手里面,有好多明天;五月的天,夢開始要鮮艷,前方蜿蜒,一長串的心愿,我們一天一天,慢慢實現(xiàn)?!?br>  惹滿紅銹的鐵窗,投影日漸熱烈的陽光。下課鈴剛響過,黑板上還來不及擦去的電路圖,串聯(lián)并聯(lián)糾結成一片。停筆,伸了個懶腰,看著陽光處上下翻飛的塵埃,聽著廣播里的這首《五月天》,算一算,五月了。
  千篇一律的高考前夕,剛誕生的夏天里,醞釀著很多莫名其妙的情愫,像天空一般淡抹著憂郁的藍色,深邃的天空卻又蔓延無邊的生機。隱忍著按捺著解放的沖動卻又徘徊著懦弱著前進的遲疑??记皠訂T大會上領導激情四溢地說我們到了黎明前的黑暗,即便是再濃郁厚重也即將望見天日。而我們每個人在下面都聽得很明白,那個噴薄欲出的明天,天氣預報永遠都報不準。
  由于班主任堅持我們不需像別班那樣緊張,教室便一直沒有出現(xiàn)咄咄逼人的倒計時。我不斷強調(diào)自己要放輕松。也許是過于輕松,以至于我踏進考場之后都沒能立即繃緊神經(jīng),就這么不痛不癢地高考過了。
  當同學錄鋪天蓋地地蜂擁而至,青澀初綻的夏天,怎么會沒來由地感覺到來不及?
【來不及】
來不及每個腳步已踩著畢業(yè)的節(jié)奏。
  來不及地球轉動不會為誰等候。
  成績單發(fā)下來的時候,面龐的表情,沒有悲傷沒有喜悅,有的只是來不及。好久,我默默地說想復讀。那幾日家里不斷響起的電話鈴聲,不敢接。那種窘境就像一臺身負重任的救護車,在路上沒油就算踱爛了腳也沒用的無力感。
  家人要我慎重考慮。于是我到復讀班旁聽了一天的課。班上只有七個女生,課上除了嚴肅以外的氣氛仿佛都被攝魂怪吸走了一樣,桌上是課改之后完全陌生的課本,包括課間幾近死沉的靜默---我落荒而逃。
  所以我在選擇不能宴請親朋好友的前提下徑直邁向了大學。最后老爸說選擇了就不要再后悔,如果找借口想不太多沒結果哭也沒用,你還有機會,只要你肯讀,家里就一直供你。
  我點點頭,酸澀地笑了笑,已是夏至,陽光如此灼熱,令人幾近不敢去望天空。
【天空】
曾讀過這樣一句詩“浮云游子意”。當佇立在異地橋頭,微風蟲鳴暮色漸濃,便很容易想起了家。
  未曾離家之前腦海中沖動著自由,待所有的憧憬轉變?yōu)楝F(xiàn)實的需要獨立的大學生活時,卻猝不及防地開始想念。想念他們嘴角上揚的樣子,想念他們手心的溫度,想念他們曾被忽視的一切不尋常的尋常。納蘭容若一句“當時只道是尋?!睋碛袝r無法說出珍惜,當揮手時才看見爸媽頭上有了白)的痕跡。老爸老媽,仿佛他們就是這樣被我叫老的。而那些曾被忽視的一切,像在秋千上,越蕩越近,歷歷在目。
  一朵云飄過,遮住一片天,我閉上雙眼,黑了完整的世界。浮云游子,多么精辟的隱喻,難怪多少游子哪怕何方也無法走出相思的銷魂。而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即便是在千里之外感動落淚想著父母時,自己也被同樣地思念著吧。便如天空的云,無論飄至何方,萬里之內(nèi),皆是天空的皈依。
  開始心疼開始發(fā)現(xiàn)自己的依賴開始略懂成長是初夏的苦澀;而家,是每個人心中夜夜笙歌的獨唱團。 【獨唱團】
軍訓之后難得的空閑,在書店看見韓寒主編的《獨唱團》,就以搭乘光都嫌太慢的速度想起了阿沐。
  在我的朋友中,阿沐異常突出地喜歡韓寒,以至于我們都把韓寒當做了他的某個重要特征。然而,他沒能學成韓寒犀利的文風與縱橫的才情或是精絕的車技,他只是在高考中一不小心地向韓寒看齊了一下。
  班上唯一漏掉的一本,是誰都難以承受的吧。同學聚會他沒來謝師宴他沒來,然后他出現(xiàn)在了復讀班的某個角落,班主任是我們以前的化學老師順子。曾浮光掠影地吸食過復讀班的氣息,便每每想打個電話問問他近況。終于國慶長假,當我睡前撥過去的時候,他剛醒小覺之后準備繼續(xù)奮筆勤書,第二天還要參加月考。于是我很識趣地想掛電話,他突然說別掛聊聊吧。我靜靜地聽他說:“課間昏昏睡去時恍惚聽到順子的聲音,就覺得還在九班,等清醒之后發(fā)現(xiàn)什么都不是。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那時候就特別想打電話給你們。”
  聽到這里,突然浮起一面照妖鏡似地將內(nèi)心照得一覽無余的荒涼。我只能承認,還好我沒有去復讀,而且我們的確在一點點地物是人非著。不僅僅是阿沐在復讀班近乎被我們遺忘,就連我們各奔東西的同學不也是漸漸少了聯(lián)系漸漸退出彼此生命的狂瀾了么。
  最難過的不是別離,而是那些似曾相識的回憶,讓人很容易站在原地,以為還回得去。
  畢業(yè)典禮我們互贈了手表,也不還是鎖不住時間。
【鎖住時間】
近三個月的暑假,近二十天的軍訓,近一星期的長假,就仿佛泰戈爾的那句詩“天空不留下我的痕跡,但我的確已飛過”。
  時間太瘦,指縫太寬。發(fā)現(xiàn)年歲漸長時間越消失地容易。當從一座教學樓急匆匆地奔向另一座教學樓淹沒在滾滾的人流中時,無論你想駐足或是稍作停息,背后都會不斷有人蜂擁向前,推搡著你;無論情愿與否,你都要向前走去。
  我們不可能總停留在這一個的夏季。
  畢竟時間在宏觀物質中是永遠不死的,當一個遙不可及的夢終在你眼前真實地進行時,總覺得記憶是怎樣也無法追趕時間的。我們沒有時間考慮如何鎖住時間。不被時間鎖住已是幸事,要知滄海桑田亦不過一瞬。
  那么,四年的大學,是不是也就要聽到尾聲了呢?幾度彷徨幾度期待,我望了望遠方。
【遠方】
從武昌火車站顛簸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南湖畔。很樸素的北門,進去,過九孔橋,曉南湖,鐘樓,你撇撇嘴,覺得遠沒有當初照片或是想像的好看。
  從開學典禮到院開學典禮再到班會,一天的游走,你覺得再也不會有“鐵打的教室流水的學生”了,因為大學的生活沒有捆綁在固定的教室里,你要學會從內(nèi)心找尋歸屬感。
  從林蔭小道你看見一對對情侶十指相扣走過,從網(wǎng)吧里你看見網(wǎng)游屏幕前篤定堅持的眼神,從多樂街夜幕下響徹云霄的ROCK’DROLL中,未來,好像很多的可能也很多的迷茫。
  遠方,究竟多遠?四年本科三年碩士然后不斷地工作持續(xù)地戀愛直到遇到對的人然后嫁與他人---人的一輩子好像很程序化,當站在這樣一個角度統(tǒng)觀始末不過爾爾時,很容易掉入莫名的失落。
  只是,誰都會有不甘吧。相同的程序,會在不同的機器中執(zhí)行,CPU運算速度方式不同,結果也自然存在判若鴻泥之說吧。而我們要做的,不是對相同的程序日漸冷淡———這是每個人的基本生存方式,重要的是,如何給自己配置高能的執(zhí)行機器。
  看過很大氣的一句話:沒有遠方,只因我們的信比遠方更遠。
  因為我們正年輕,無論風華與熱烈。
  昨日的陽光它輕輕灑在夢想的窗外,點亮我的世界,最燦爛的微笑。
  今日的午后陣雨像誰甜蜜的告白,盛開在雨傘下,正上演著明媚。
  明日的晚風它悄悄點燃繽紛的色彩,想起灼灼的年華,歌兒也唱起來。
  不用牽掛過去,不必擔心未來,踏實于現(xiàn)在,就與過去和未來同在。擺渡過斜風冷雨,春暖自會在眼前。
  而我們的夏天,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