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發(fā),沒有信用卡也沒有她,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可當初的我是那么快樂,雖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在街上在橋下在田野中,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凝視著此刻爛漫的春天,依然像那時溫暖的模樣,我剪去長發(fā)留起了胡須,曾經(jīng)的苦痛都隨風而去,可我感覺卻是那么悲傷,歲月留給我更深的迷惘,在這陽光明媚的春天里,我的眼淚忍不住地流淌——也許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里;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在這春天里?!?BR> ——汪峰·《春天里》
仿佛是一個圣潔的儀式,我屏住呼吸,輕輕地拆開了信封——從里面取出的,是《四川警察學院報》學生編輯部、記者團成立十周年紀念??H喟娴膱蠹埑休d著厚厚的記憶,放在手里沉甸甸的,而此刻心中卻升騰起靈魂深處悸動的那種久違而幸福的感覺。
幸福的感覺是什么?那是仿佛一縷清暉對心靈莫可名狀的深深慰藉,那是如一曲舒緩動人的美麗樂章在靈魂深處悄然撥動心弦的無聲訴說。
給相隔千里同為編輯部舊友的同學打電話,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熟悉而滄桑。聽得出大家都很忙,都在為工作、生活奔波不息,但當大家不約而同談到這份紀念??瘯r,幸福的感覺仿佛一個奇妙的磁場迅速匯集。一時間心情舒緩了,話語靈動了,感情就像開閘的洪水一瀉而下,不可遏制。
那是十余年的記憶了。學生時代的我們把物質(zhì)看得很輕,無比看重的是良師益友間那種真摯純潔的感情,而編輯部就是這樣一個能讓人產(chǎn)生依戀感的群體。我們可以湊合著吃碗素面,我們可以將就著換件外套,我們可以從緊張的生活費中擠出一點錢作為工作上聯(lián)絡(luò)的費用,我們可以步行很遠的距離穿梭于學校和印刷廠之間……可一旦投身于編輯部工作時,我們都無比認真、無比仔細和無比敬業(yè),就像在呵護一株成長的幼苗,就像在打磨一件精美的瓷器,就像在面對自我靈魂真誠的傾述……那時的我們很幸福,我們享受著采訪、寫稿、排版、校對、裝幀報紙帶來的滿足感,我們享受著報紙排版后一句一字反復(fù)閱讀的成就感,我們還享受著并不算多的稿費發(fā)到自己手中后那種心花怒放的感覺。哪怕只有五元錢,揣著稿費興高采烈地邀請編輯部的老師和同學在學校門口的小攤販那里買一塊發(fā)糕或黃粑……
徐志摩說過:“在精神上我主張貴族主義,在物質(zhì)上我主張貧民主義?!比绻麨樽约簭募兇獾膶W生時代到參加工作作一個劃分,學生編輯部、記者團的經(jīng)歷無疑是一種過渡、一種歷練和一種財富。更加慶幸的是,我在這樣的過程中享受到了此生彌足珍貴的幸福感覺,這種感覺曾經(jīng)擁有,這種感覺今生珍藏,這種感覺歷久彌新,這種感覺注定纏綿。
院報越辦越好了,從季刊到月刊再到半月刊,從正反兩版到對開四版再到經(jīng)常增刊,從黑白油印到電腦排版再到銅板彩印,我努力珍藏著歷年來每一份院報,哪怕她漸漸發(fā)黃,哪怕她漸漸脆弱。我知道,院報于我是一種難以割舍的情結(jié),這是一種鐫刻在時光里的記憶,這是一種熔鑄在歲月中的幸福。
院報學生編輯部、記者團成立十周年紀念大會,我回去了,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母校,回到了魂牽夢繞的精神家園。視力本不太好的我開著夜車跑了幾百公里,為的就是去追尋那種熟悉但已很久不曾有過的幸福的感覺。
翻看《四川警察學院報》學生編輯部、記者團成立十周年紀念??瘯r一直聽著歌手汪峰的《春天里》——久違了,幸福的感覺,久違了,我生命中動人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