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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之我見


  近日與一幫生命科學學院的小伙閑扯,或許因為臨 近“五四”,不免感慨一番。山大素以“文史見長”,而且一 幫小伙里就我一個是文科生,一番閑談之后大家都注視 著我。書到用時方恨少,作為歷史學院的本科生,我發(fā)現(xiàn) 自己對“五四”居然是那么的無知,以我的學識根本無法 說服一幫生科小伙對“五四”存有的偏見。太 史公曰:述往事,知來者。我覺得有必要寫一 點東西,以紀念“五四”。
  談起五四運動,人們總會冠之以“五四 啟蒙運動”,什么是啟蒙?康德在一篇名為 《回答一個問題:什么是啟蒙?》的文章的篇 首就給“啟蒙”下了一個定義,即“啟蒙就是 人從他自己造成的未成年狀態(tài)中走出?!倍?我們平時談到的五四運動一般是指1919 年 5 月4 日在北京爆發(fā)的中國人民反對帝國 主義、封建主義的愛國運動,即“五四”愛國 運動。這里就有一個很大的偏差,“五四”啟 蒙運動是指擺脫中華數(shù)千年來的傳統(tǒng)價值,即自己的未 成年狀態(tài),但我們平時談到的“五四”愛國運動是一場民 族主義運動。其實兩者并不矛盾,這是狹義的“五四”愛 國運動和廣義的“五四”啟蒙運動(或稱新文化運動)的 區(qū)別,“五四”愛國運動是“五四”啟蒙運動的高潮。
  從鴉片戰(zhàn)爭、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中法戰(zhàn)爭、甲午中日 戰(zhàn)爭到八國聯(lián)軍侵華戰(zhàn)爭,這是堂堂中華民族超過半個 世紀的失敗和屈辱;從洋務運動、戊戌變法、晚清新政、 辛亥革命、袁世凱稱帝到張勛復辟,這是中華民族超過 半個世紀的改革與失敗。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 死亡,中華的有志之士選擇了爆發(fā),這是在長達半個世 紀的屈辱史和失敗史后強勁的爆發(fā)。有志之士發(fā)現(xiàn),盡 管中國在不斷地進行變革和新制度的試驗,但在西方列 強的打擊下中國卻顯得不堪一擊,中國人在屢次挫敗中 產(chǎn)生了對自身文化認知上的自卑。
  于是“五四”啟蒙運動高舉起民主與科學兩面大旗, 徹底否定綿延數(shù)千年傳統(tǒng)的價值。陳獨秀在《一九一六》 中說:“蓋吾人自有史以迄一九一五年,于政治,于社會, 于道德,于學術,所造之罪孽,所蒙之羞辱,雖傾江,漢不 可浣也。當此除舊布新之際,理應從頭懺悔,改過自新?!?魯迅先生借他筆下的狂人說:“我翻開歷史一看,這歷史 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 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里看出字 來,滿本都寫兩個字‘吃人’!”錢玄同發(fā)表的《中國今后 之文字問題》,則是聲討漢字的檄文。他提出:“欲使中國 不亡,欲使中國民族為二十世紀文明之民族,必以廢孔 學、滅道教為根本之解決;而廢記載孔門學說及道教妖 言之漢文,尤為根本解決之根本解決。”這些說法在我們 現(xiàn)在看來都是很偏激的,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全盤否定, 對西方文化的極力擁護,是一種極端的、不完善的做法, 所以對“五四”啟蒙運動的批判是必要的。
  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這是一場徹底的 思想洗禮,“從未成年狀態(tài)中走出去”,但是 卻很難割舍童年的“幸福時光”,所以就必須 要先“破”,把中國的歷史和文字說的一文不 值,而后“立”,用西方的民主與科學來重新 確立中華的文化。從本質上講,這些思想是 “愛國、進步”的,與同它所宣揚的“民主、科 學”這八個字構成了“五四”精神的核心內(nèi) 容。我們在紀念五四運動的時候,正是要紀 念五四運動的精神,“五四”精神才是“五四” 啟蒙運動最為寶貴的遺產(chǎn)。
  當我聽到有些人提到紀念五四運動就 是要紀念“五四”愛國運動,不免感到有些遺憾。我們在 紀念“五四”運動的時候并非要紀念青年學生走上歷史 舞臺,更不應是為了放假,而是為了紀念“五四”之精神, 而紀念“五四”精神,僅僅紀念愛國運動是不夠的,同時 我們更要強調進步、民主和科學。
  梁啟超在《少年中國說》中說:“今日之責任,不在他 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 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 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于歐洲則國勝于歐洲,少年雄于 地球則國雄于地球?!敝斠源伺c學友共勉。